槓桿是模棱兩可的解答
歐洲人也同意將歐洲金融穩定機構擴充一些數額,但是他們卻並不清楚這具體意味著什麼。想法是,他們將會擔保任何新發行債券頭20%的損失。但並未明確說明這是否包括承諾給愛爾蘭和葡萄牙但尚未發行的貸款,還是只是針對新的債務承諾。記住,他們從4400億歐元開始,但是已經承諾了2780億歐元(如果沒記錯的話),因此還僅剩下1700億歐元左右可以利用(或許)。如果所有人都讚同的話。
通過某種未經透露的機制,這將被槓桿化至大約1萬億歐元,大約是我見過的所需數額最低估計的一半。因此,人們極度渴望歐洲央行進行干涉,因為歐洲央行是唯一可能提供這個數額的機構。
這裡我就不去深入探討歷史了,不然讀者朋友要失去耐性了,但是擔保政府債券20%的損失是毫無意義的。這在以往就曾做過,充其量也只是將利率小幅降低。沒有任何意義,因為市場會假設這是一種80%的債券,並進行相應評級。另外,無論市場給予的評級是什麼,這都是整個歐元區信用等級的結合。這將包括希臘和葡萄牙等國對它們那部分債務的擔保。想想吧。 (如果我預測正確的話,那些擔保應該就是希臘資產的私有化部分。)
另外,如果你是一位考慮投資主權債券的市場參與者,而不是一個新手,你什麼時候看到過一個主權國家將其債券減記20%以下? (希臘是從50%開始。而且我想到最後很可能會接近90%。)
繼續研究。如果某個主權國家債券要下跌,那跌幅肯定遠遠超過20%。在我看來,好像歐洲金融穩定機構擔保的任何東西幾乎必定會虧損。如果有其它機構來承受損失,而且這些機構在國家議會中又沒有任何投票權,有哪個自重的國家會不希望多減記一些? 20%成為起始點,然後就開始荒唐起來。當損失真正體現出來時,很多人將會叫喊,怒罵,咬牙切齒。
默克爾一派人推銷這個提議所依據的理論是,問題完全在於缺乏信心,如果歐洲金融穩定機構能夠恢復投資者對各種邪惡的政府債券計劃的信心,那麼一切都可以救。除了希臘之外。它已經無回天之力了。
但問題並不在於投資者缺乏信心,甚至不是缺乏傲慢。而是缺乏償債能力。簡單的計算表明,希臘、愛爾蘭、葡萄牙、西班牙和意大利的負債都過於沉重了。最後還有法國,儘管默克爾很禮貌沒有捅破,她也明白她需要法國的簽字,至少是現在。同時,沒有人關注可憐的葡萄牙。
談談葡萄牙
“歐洲央行發布的數據顯示,葡萄牙的實際M1存款數額在過去六個月中按年率計算下降了21%,九月出現大幅收緊。
“'葡萄牙似乎捲進了希臘式漩渦,同時西班牙的各種貨幣趨勢出現了急劇惡化,下降8.4%,'亨德森全球投資機構的西蒙-沃爾德(Simon Ward)說。沃爾德先生說,歐洲央行必須'立即'削減利率,並發動一次全面的定量寬鬆閃電戰,達到歐元區生產總值的10%。[令人想到馬丁-沃爾夫!]
“M1數據-現金和經常賬戶-被專業人士們視為引領經濟六個月到一年時間的一個指標。該指標為2007年以來的每個危機階段都提供了準確的警示信號。”(《每日電訊報》)
葡萄牙正迅速墮落到希臘的位置。另一場銀行危機正在隱現。
然後還有愛爾蘭。我在幾週前曾寫過,愛爾蘭各個社會基層以及各種政治派別的人士都普遍認定這個國家將會獲得債務免除。這將對歐洲央行的資產負債表造成600億歐元的漏洞。引述Businessweek.com:
“在都柏林,在政府向愛爾蘭金融體系中註入了大約620億歐元之後,民眾不斷向[總理]肯尼施壓,要求尋求更多的債務免除。
“為什麼可以減記希臘債券,而愛爾蘭人卻要負擔私人銀行的債務?”新芬黨領導人格里-亞當斯10月25日在國會上說道。肯尼告訴亞當斯他正在'許多陣地'尋求減債。
“國際貨幣基金組織9月7日說,它估計愛爾蘭的政府債務到2013年將封頂於高出該國國內生產總值18%的位置,相當於接近2000億歐元。2007年還僅是佔國內生產總值的25%。
“該國政府已經示意它可能會爭取將援救銀行體系的部分成本轉移到歐洲,減輕納稅人的負擔。[把這部分成本平坦到歐洲所有納稅人身上!]
“愛爾蘭政府有正當的理由要求歐洲層面進行某種形式的責任分擔。”[肯尼說]
設想一下到西班牙要援救他們那些基本上資不抵債的銀行時會不會提出同樣的要求?還有意大利呢?
讓我們來看看,他們還做了什麼?哦,是的。歐洲的銀行還必須拿出1065億歐元(你們不是想要確切的數字嗎?),這會將他們的一級資本提高至9%。儘管德克夏銀行在破產之前據推測是達到了12%。一級資本在歐洲是一個毫無意義的概念,因為他們不要求減記主權國家債券。
八月份在要求增資2000億歐元銀行資本時,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主席克里斯汀-拉嘉德(Christine Lagarde)莊嚴地觸怒了歐洲各位領導人。我在想,當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兩週前將其數字提高至3000億歐元時,他們是何感受。相較之下,努里爾-魯比尼是一位樂觀主義者——他認為只需2800億歐元。而薩科齊想要歐洲金融穩定機構給銀行施救,特別是法國的銀行。這將清洗掉歐洲金融穩定機構的大部分資產,甚至是槓桿資產。當然,如果每個政府都要援救其本國銀行,那麼法國很可能會喪失AAA評級,這也將導致歐洲金融穩定機構喪失AAA評級……我們已經玩夠了嗎?
規則可以被修改
我一直都喜歡邦克-亨特(Bunker Hunt)。是的,我知道,他是一位貪婪的操縱者,他曾在1980年試圖壟斷白銀市場(也確實做到了),但是男孩終歸是男孩。也許就是一種德州同胞情誼。他破產是因為他們針對他修改了規則。這給我們所有人提供了一個教訓:千萬不要以為有成文規定,規則就是你所設想的那樣,如果還有其他人可以修改規則的話。你只能擴展到一定限度,超過限度農民將會造反。
這是峰會上發生的最後一件事情。銀行“主動”接受50%的減記。之所以主動是因為默克爾、薩科齊等人告訴它們另一個選擇是減記100%。 “這是個交易,要就接受,不要就拉倒。”《教父》中的台詞。
因為沖減是主動的,這將不會觸動信用違約掉期條款。因為如果這是主動的,這就不是違約——明白嗎?
這個平緩變動,親愛的讀者,引發了相當重大的意外結果,造成市場“融漲”。讓我看看我是否具備足夠的知識跟你講解一下衍生工具風險敞口這個相當奇異的領域。
假設你就某個特定銀行的債券(例如摩根大通,不過可以是任何銀行)購買了信用違約掉期合約,因為你覺得摩根接觸的信用違約掉期風險太大了。以防萬一。現在,如果(比方說)高盛向你出售信用違約掉期合約,這樣通過做空部分摩根的股票,高盛反過來可以對沖他們的風險,如果風險足夠大,或許可以做空全部標準普爾的股票。這取決於他們的風險模式顯示的結果。
但是自昨日起,這個風險消失了:信用違約掉期事件將不會存在。為何還要購買信用違約掉期合約。到平倉的時候,空頭得到平倉。
另外,金融類股的風險被削減了很大、有些陰鬱的幅度。但確實是減了,因此購買一些風險資產吧。這導致多頭/空頭對沖基金存在漲價壓力,尤其是偏向背反金融領域的那些。但是由於對沖的性質,整個市場都在變動。這涉及到一些相當晦澀的概念,交易商稱之為delta和gamma。 (記得近期的流氓交易商都出現在delta交易台嗎?)交易台的人員可以在一納秒內將那個風險計算出來。而你和我這些普通人花上一天時間也繞不過那些概念。
然後問題逐漸加劇。高頻交易算法計算機注意到此變動,並跳進來,接著動量交易員也迅速跟進來,接著市場發生融漲。因為大部分風險已被清除。但這不是沒有代價的。
我在上文提到意大利債券的利率在歐洲央行可能會買進的時候仍在上升,讓我們回到這個問題。這是怎麼回事?這明顯是缺少私人購買者,還有出現大量賣出。因為你現在無法對沖你的主權國家債券。如果你需要那種保險,他們會修改規則,既然這樣,為什麼要去冒這個風險?
破壞信用違約掉期市場將使出售主權國家債券變得更加困難,而不是更容易。那些“做空”並非希臘金融問題的原因;希臘人完全是自作自受。葡萄牙人也是,等等。現在無可否認,不斷上升的信用違約掉期利差引起了人們對這個問題的注意,跟歷史上利率的不斷上升一樣。這確實惹惱了政府官員。顯然,對該市場有風險敞口的各家銀行利用此“辦法”來清除它們的問題。
(好,這只是我的猜測;但是我之前就曾推測過——依據理由——德國的銀行是主權國家信用違約掉期合約的一個主要提供者。你以為默克爾沒有那份報告?跟薩科齊一樣,有關法國風險敞口的?他們這週玩的是一個風險非常高的紙牌遊戲。但是一個談判方可以重寫規則。)
我知道我對信用違約掉期狀況的講述過於簡化了。雖然如此,近期的很多波動都可追溯到信用違約掉期市場,因為它太不透明了。沒有任何方法可以證明或推翻我的推測,因為這個境況根本就深不可測。這就是問題。
我並不反對信用違約掉期。我們需要更多。但是我們應該將這種交易轉移到一個非常透明的交易所。如果我購買一種標準普爾衍生工具(或黃金或石油或橙汁),我知道我的交易對手風險是交易所。我無須去對沖交易對手風險。交易所會告訴交易對方的任何人,他們需要根據交易要求提供更多資金。或者在交易對我不利是通知我。
銀行遊說議員要求保持信用違約掉期交易的“櫃檯交易”。因為這樣佣金很高。如果在交易所交易,佣金會很低。這是多德弗蘭克法案的一個巨大失敗。我們都在以無人真正看得到的方式為之付出代價。正如文章開頭引述的巴斯夏所說,有些東西是你看得到的,有些東西是你看不到的。
股權市場應該是幫助企業為商業目的籌資,而不是成為一個賭場。投資者希望、也應該帶著對未來的長期展望來買賣股票。但是現在的股市已經越來越變味了。當我和機構投資者和基金經理們談話時,明顯可以感覺到他們對這種狀況感到很失望。
我在這裡並不是反對對沖基金。在真正的市場中需要有買空型投資者。但是這種買賣應該透明化。在一個規範化的交易所中,你可以看得賣空股份總額。所有人都知道規則是什麼。但是如果沒有交易所,事情發生的原因就不明顯。像歐元區峰會修改一條關於觸發信用事件的模糊規則這樣的事件,市場會反應。這次是融漲。下次可能是暴跌,像2008年那樣。
信用違約掉期市場應該轉移到一個公開的、規範化的交易所。而且高頻交易應該制止。這可以很容易辦到,只要要求所有出價都至少維持一秒鐘,而不是幾微秒。你將你出的價格維持一秒鐘時間。什麼一個概念。這不會傷害流動性,但會削減交易所(尤其是紐約證券交易所)的利潤——但是我認為這些交易所都是公共市場,而不是少數特權人士的遊戲場。
如果紐約不是很冷的話,我可能會外出走走,參加佔領華爾街集會,看看我能否教導幾個人。如果那些年輕人知道他們真正應該抗議的對象就好了。
賭 仔 難 長 勝
12 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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